杭州城北有拱宸桥，位于京杭大运河南端，三孔石拱，建于明代。其名典出《论语》“为政以德，譬如北辰（宸），居其所而众星共（拱）之”，康熙、乾隆二帝下江南临幸杭州府，地方官员在此接驾。那一带，曾是漕运往来的交通要道和繁华商埠，被誉为“小上海”。

我第一次到拱宸桥，是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，单位同事家住桥东，附近有大众电影院。运河里，过往船队像游龙一样，过桥时鸣响汽笛。那“呜呜呜呜……”悠扬而庄严的汽笛声，伴着马达“噗噗噗噗……”沉闷而粗犷的轰鸣声，至今仍在我的记忆深处回响……

上世纪末新世纪初，桥东旧城改造，形成高楼林立的新格局；而桥西，依托原始积淀，嫁接桥东“昨日黄花”，打造成历史文化街区，延续运河文脉。</p>
<p>癸卯十月小阳春，我来到拱宸桥西。桥堍赭色门楼下，游客上桥下桥，熙攘往来.如果说，桥东早已落尽旧日繁华，代之而起新的格式化布局，及新建的运河广场、京杭大运河博物馆、荣华戏园•荣华茶园遗址上的仿古建筑南戏楼；那么，桥西则开发老街旧巷古民居，及历史遗存（如晚清园林建筑高家花园）和资源利用（如“杭一棉”等旧厂房原址所建“中国扇”等博物馆），成为“拱宸邀月”新亮点。

【桥西直街】桥西直街南北走向，长约里许。当年，从桥堍拐角沿河往南，依次为协和祥杂货店、同福酱园、谢梅香杂货店、王宝全茶店、三官殿（今改建为张大仙庙）、德兴客栈、吉祥寺弄、如意里、同和里、小麻子剃头店、堆煤码头、棉花仓库、同源里、内河航运公司、安徽茶叶仓库、天香弄……住户多为码头工人、纤夫、轿夫、人力车夫和通益公纱厂员工及家属。

时过境迁。眼前，在同和里附近堆煤码头旧址，耸立巨型群塑《码头工人》，是昔日运河码头的一个缩影。雕塑形象“力拔山兮气盖世”，似在撬动“三座大山”，有人文主义的影子，是写实中的浪漫。瞧，那健壮的肌肉堪比米开朗琪罗的《大卫》，那合力撬动的爆发力媲美米隆的《掷铁饼者》，浑然是人在改造世界的巨大力量。经典老歌在飞扬：“咱们工人有力量，嘿，每天每日工作忙……咱们的汗珠往下淌……改造得世界变呀么变了样……”铿锵有力的节奏，豪迈奔放的旋律，伴着昂扬的劳动号子，回响在古运河畔，回响在风云变幻的历史舞台……

河边为游船码头，停泊“武林问渡”游船。哦，待到枇杷红了的时候，“争渡，争渡”，北上塘栖，古运河里泛轻舟。

直街西侧如意里东口，墙上玻璃框展示一件古董：“浙江省第一盏电灯”模型。1895年8月15日，如意里丁氏家族创办的世经缫丝厂安装了自备发电机，在浙江省境内首创夜班照明，成为省内亮起第一盏电灯的地方。从此，拱宸桥地区由农村逐渐变成号称“小上海”的集镇，创造了杭州乃至全省的数个“第一”（注1）

桥西的街面也发生了巨变。桥堍拐角楼阁舒羽咖啡馆，许是当年协和祥杂货店旧址。店里供应牛排、披萨、面、馄饨，兼营紫薇星盘、塔罗牌、周易等中西占卜术。店主是70年代末生于桐庐的周姓女诗人，中国作协会员，已出版诗集、随笔录、诗文集，“舒羽”是笔名。她的广告语诗意盎然：“假如你来杭州/我会带你去/淋一场桂花雨……”

毗邻的山葵家精致料理寿司吧，双开间店面爬满了常春藤，不似帘栊，胜似帘栊，门窗若隐若现。倘若良宵，桥西灯朦胧，运河水朦胧，晚风在这里叩“帘栊”，雅座的情侣“一帘幽梦”……那意境，是歌星绕梁余音，是影后演绎剧情，还是两岸作家心雨濛濛？（注2）

街上的古道羊寻味餐厅、 “花间一壶酒”餐厅、同源里院子餐厅、上善若茶餐厅、金萨旺手作茶饮、山毓水茶礼铺、目茶馆、“浮生遇到你”茶吧、小木屋“润和祥”小钵头甜酒酿……还有颇具知性和文艺范儿的运河阳光阅读室、杭州水文资源科普展厅、仝仺（皮雕）美学馆、陶一天陶艺、如意里臻宝艺术、布兰兔植物庄园、浙派徐门口琴馆、“笛友之家”音乐角、吴里人民俗艺术馆、晓风书屋、拱墅书院……这一连串新旧兼容的名称，时尚与传统交融的内涵，既有时代特色，也有人文情怀，雅俗共赏。仿佛在告诉你，桥西联袂桥东，已经翻过了“小上海”泛黄的一页，带着岁月留痕汇入潮流。

徜徉其间，诗意伴着你，新潮拥着你，几分古韵挽着你。不经意间，也有创意唤着你，童趣逗着你。不是么？人字形梁架下面开的“窗”，山墙挑出的“阁”，造型别致，创意新颖。街角铜塑《躲猫猫果儿》（杭州话“捉迷藏”）似曾相识，花季的伊也在逗，童心未泯。

在直街西侧，深藏几条旧里弄，诸如吉祥寺弄、如意里、同和里、同源里……它们走过春花秋月，见过旭日残阳，领略疾风骤雨（包括特殊年代从“杭丝联”传来的“红色风暴”），留下沧桑的青石板路、斑驳的封火墙，留下几易其主的墙门小院。

其中的吉祥寺弄。赋予新旧时代的不同职能。弄内有中心集施茶材公所旧址，墙角青石界碑“拱埠中心集界”，建于民国甲子年（1924），坐南朝北，为合院式墙门建筑，曾经是民国时期的一家慈善机构。如今落户老开心茶馆，这是创办于2011年，以当代本土曲艺表演艺术家、主持杭州电视台《开心茶馆》节目的周志华先生艺名命名的杭州民俗文化茶馆。馆内有“今日语录”，如：“再忙的日子，也能在茶里品出清闲；再难的时光，也能从茶里品出欢愉。”人生如茶。与茶相遇，让你淡定内敛，守望岁月静好。

直街沿河筑有许多埠头，想必是当年住户、民工浣洗之用。如今作为街区配角，有的筑有骑楼，挂满了吉祥物；有的摆了茶座，挂着红灯笼；有的筑有美人靠围栏，供游客小憩观赏风景。伸向河埠的石级印着运河人家浣洗的足迹，散落着观光客的怀旧踪影。

在桥西直街，由红雷丝织厂旧厂房、桥西土特产仓库改建而成的中国伞博物馆、中国刀剪剑博物馆和杭州工艺美术馆（注3），会同桥西街的中国扇博物馆、手工艺活态馆，是杭州保护与利用工业遗产的典型范例。展厅内，文化遗产的历史沿革，巧夺天工的艺术成就，第二课堂的工艺体验活动，让人感受运河特色的工匠精神，感叹中国“非遗”的魅力所在。当时，正在展出“战国至西汉斑纹青铜剑”，该剑由铜、锡合金冶炼制作而成，剑身精美的菱形暗格花纹，让你惊叹先民精湛的金属表面处理技术。

桥西直街6号，有张大仙庙（新址）。史载，清代湖北蕲州张胜贵晚年来杭，在拱宸桥边筑庐，修道行医，乐善好施，给穷苦乡邻看病，从不取分文，还将自己制作的药丸、药酒免费分发给穷苦百姓，被清光绪帝封为“张大真人”。后人在桥东建庙以纪念，1958年被拆除。2008年在桥西原道教三官殿遗址新建张大仙庙。无独有偶，台州临海紫阳街，系北宋道教南宗祖师“紫阳真人”张柏瑞故里。道人浪迹云水，寻师访仙，修炼内丹，名闻遐迩。

如今的张大仙庙附近，医馆数家，诸如仁德堂、金訶堂藏医药馆、大运河国医馆及桥弄街方回春堂、天禄堂等，是在借光“大运河第一仙”吧？有的还挂着“省市医保定点”铭牌。试问医馆药局，能否古为今用，也像“张大仙人”那样，对特困乡邻看病抓药不取分文？

【桥弄街】拱宸桥堍西面有桥弄街，东西走向，约百米，街尾跟小河路相接。当你从桥上下来，扑入眼帘的，是方回春堂国药号门店红牙边杏黄店幡，以及“谷雨故事”甜品坊、万事利丝绸门店、“浮革”皮艺、“时间与故事”餐厅、天禄餐厅（抑或桥东天禄园旧名）……点染桥西历史街区的市井烟火。

在桥弄街，有民族资本家创办于1889年的通益公纱厂，是我省近代最早的民族工业。解放后，通益公纱厂经过公私合营、改革开放后兼并转型为“杭一棉”，与湖州街的“浙麻”、丽水路的“杭丝联”、和睦路的“华丰”，被称为拱宸桥地区的“四大厂”。到上世纪六十年代，桥西住户大多是“四大厂”职工。据说，先前住在桥西的许多人家都是按着厂里的“气管”（汽笛）声来决定是淘米烧饭，还是睡觉起床的。如今，通益公纱厂（“杭一棉”）旧址建起了中国扇博物馆、手工艺活态馆。当你在这里观摩浏览时，缫车的机器声、纺织女工忙碌的身影已经远去。但是，像女工高金妹那样的1956年全国先进工作者、像副厂长工程师姚方伯那样的1950年全国劳动模范，却像昨夜星辰，依然在通益公纱厂的史册里闪烁。

在桥弄街中段南侧，有敬胜里。这是一条Z字形小弄。弄堂口有铜塑《绷毛线》：孩子坐在小凳上，张开双手帮妈妈绷毛线，妈妈面对面坐在竹椅上绕线团。寻常事，让你勾起童年时代的回忆。

从弄口左拐，有《丝绸之路》壁塑，由“运河码头”、“钱江入海口”、“印度”、“波斯”、“埃及”等5个画面组成。镶嵌铜牌镌刻着：“当年，大运河是国家血脉，沟通内陆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的枢纽。杭州生产的丝绸经由大运河北上，或南下出海，沿着‘丝绸之路’，出现在中亚和欧洲。欧洲商人和旅行家沿着‘丝绸之路’，经由大运河来到杭州。大运河促进了‘丝绸之路’的发展，也促进了历史上杭城与西方的文化交流。”恰似“丝绸之路”的一个乐章，跳动着拱宸桥运河文化的旋律，呼应着地中海的涛声……

踏着青石板路右拐，窄窄的弄堂里是修缮后的二层楼民居，红漆门窗、板壁、楼厢、老虎窗，保留近现代建筑风格。此类建筑曾在岱山东沙古镇见过。那建筑艺术的形式美和时代感，宛若美丽牌香烟广告上的民国旗袍女郎，整洁，娴静，婉约，优雅。她从民国走来，给人以美人迟暮的感觉。

弄堂南端有“清风雅月”茶楼。女店主严氏，与朋友合伙经营茶、香道、花艺。听说她来自金华，我说曾在金华高村“浙师”读书。于是像遇见乡邻，陪我参观后轩、前楼、后楼、阁楼的包间，小巧，雅致，可谓“室雅何须大，乾坤容我静”。后轩挂着一幅弘一法师的条幅“常欢喜•乐悠然”，让你萌生邀友小聚，围炉夜话。当时，一位年轻女宾正在雅座品茗。茶楼设有沙龙，周一茶会雅集，周二篆香雅集，周三布艺手作，周四花艺体验，周五手作编绳，文质彬彬“非遗”课目，“清风”也习习，“雅月”也溶溶，是一种格调，也是一种品位。

毗邻的“为你”美容馆，经营纹绣眉、眼、唇、发，诸如原生野生眉、小鹿美瞳线、桃花胭脂唇、春生发际线，为怀揣爱美之心的女性朋友妙手驻春，再添芳华。

【高家花园】拱宸桥西，通益公纱厂旧址北面，风景街8号，有高家花园，是杭州目前唯一完整保存的清代建筑私家花园，类似羊坝头奎垣巷中西合璧的丁家花园。园主系晚清徽商、杭州通益公纱厂老板高懿丞。别墅由主楼、东楼、花园及两座附设用房组成。五十年代中期曾为“杭一棉”办公用房，如今对外开放。

园内南墙长廊依依，墙上陈列园主经营的产业及大运河水上交通、拱宸桥地区民族工业的历史图文。廊外，小山坡石级蜿蜒。山脚林木掩映，有高懿丞雕像，长袍马褂，右胁下夹着并用左手扶着一本厚厚的“通益公纱厂”账簿，踌躇满志的样子，据说还是李鸿章的远亲。花园中间九曲桥，一泓清池，波光倒影。四季花卉，修竹婆娑，清幽雅致，可谓“一园雅美隐于世”。

主楼南华楼，面阔三间，带阁楼。牛腿斗拱美人靠，彩色玻璃门窗，花色吊灯，法国进口拼花地砖。精致典雅。现辟为茶室，每位268元，配以高档点心、精致茶果，让你像贵族那样，坐享金粉世家，逍遥几个时辰。身着汉服的年轻老板坐在柜台后面，气定神闲，像是在修身养性？

别墅东面“爱日楼”，单层砖木结构，拱券门廊，青砖红砖相间，廊柱点缀拼花图案，类似湖滨北山街抱青别墅（晚清湖州南浔首富邢赓星所建）。此刻，有两位女游客在廊下淡扫蛾眉，摆拍留影。楼前庭院，两棵水杉挺拔参天，像卫士那样，栉风沐雨，忠心耿耿守护名存实亡的“产业”，见证高老板潮起潮落、过往云烟的人生历程。

【回望桥东】流连在桥西运河边，回望桥东，高楼林立，间以亭台楼阁，翘角飞檐，那是荣华戏园•荣华茶园遗址上新建的南戏楼。这仿佛是一面镜子，聚焦昨日繁华商埠的浮世年华。那座大运河博物馆正在回溯历史：自隋唐宋元明清以来，得益于大运河便利的水上交通，米行、鱼行、纸行、酒行、柴行、洋行纷纷在此落脚，菜馆、茶馆、戏馆、烟馆、赌馆、妓馆应运而生。至民国前后，也因中日《马关条约》开放通商口岸，这一带成为日租界（注5），万家灯火，纸醉金迷。

百余年前的杭城并不热闹，繁华地区唯武林门外拱宸桥一带，千舻万舳，商贾云集。桥边聚集着邮便所、西药房、汽轮会社等新兴行业。茶园（戏院也卖茶）就有天仙、阳春、荣华、福仙4家之多，优伶名角轮番登场，喜欢看戏的人们从“城里头”、西兴、塘栖、许村乃至湖州、苏州等地赶来，不顾舟车劳顿，摩肩接踵。1908年，阳春茶园试放杭州第一部无声电影，人山人海。餐饮以天禄园酒家为最，一楼“门板饭”（类似大排档），供应咸件儿、扎肉、千张包、千张结；二楼专做“京杭苏大菜”，如京帮菜麻婆豆腐、回锅肉、北京烤鸭、西卤海参；杭帮菜叫花童子鸡、油爆虾、龙井虾仁、运河大蟹、水陆三鲜、春笋步鱼、运河醋鱼；苏帮菜糖醋里几、松子桂鱼、蜜汁排骨，觥筹交错，食客盈门……斗转星移。曾几何时，“拱宸桥已如昙花如雨后流光长虹，在杭州的繁华中瞬间消失”。

在旧时代，大凡商贾云集处，不乏烟花风流地。郁达夫曾在日记中写道：“拱宸桥系西南之桥，张大仙庙（桥东原址）侧之望云阁附近……有最下等之妓女，在白日拉客，警察立在旁边，也不加以阻止。”而福海里石库门为上等妓院，大马路、里马路的市肆楼上为二等妓院。这令人想起“边城”衢州江山廿八都，作为唐宋古道驿站，镇上的横溪街桃花弄也曾章台游冶；而在台州仙居皤滩古镇，作为水陆要冲，苍岭古道，则有一座“春花院”……解放后，福海里等寻花问柳场所烟花散尽，风尘不再。

同样是桥东，却留下了清末民初京剧表演艺术家谭鑫培前辈及盖叫天、周信芳少年成名的梨园春秋；留下了鲁迅先生从老家绍兴家门口乘小船星夜赶路，到通商地带邮便局，给在日留学的弟弟周作人寄生活费的手足之情；留下了民国记者曹聚仁、画家叶浅予的足迹。他俩先后在杭求学时，参加杭州学生爱国大游行，徒步来到日租界，向日本领事馆提出抗议，反对强占原德国租借地山东青岛；留下了漫画家丰子恺“夜半到客船”的身影。抗战爆发，画家携家眷从桐乡石门湾雇小船，于半夜来到拱宸桥，辗转去桐庐避难……

那边，也有不堪回首的往事。特殊年代里，“红色风暴”席卷，“杭丝联”两派群众武斗，血染黄昏，在那一代杭城人的记忆里，是万劫不复的历史划痕……呜呼，人道是，每一个时代的人都在为所处的时代买单！

“子在川上曰：逝者如斯夫。”千百年来，古运河浩浩荡荡，流淌着盛衰变迁。拱宸桥横跨如虹，阅尽古今沧桑。

【花絮】在桥弄街，巧遇北京二中国际班学生，穿着校服，三五成群，有的捧着奶茶杯，估计有两个班。他们借助便捷的交通工具，从京杭大运河北端来到南端，“千里运河一日还”。其中有位同学，手里捧着一本哥伦比亚作家马尔克斯的《百年孤独》，引起我的兴趣。遂上前自我介绍，与他交谈。他是高二理科生，叫王可乐，明年毕业后将去美国留学。这次随团来杭游学4天，下榻桔子酒店，昨天去了灵隐寺、雷峰塔。几个学生围拢来听“老杭州”闲聊。我打趣了一句：“理科生爱读世界名著，说明左脑右脑都很发达啊！祝你学业有成！”莘莘学子朝我腼腆一笑：“谢谢！”

大作家在书中写道：“生活是一条无法逆转的路。”我在想，面对拱宸桥大运河畔“小上海”的变迁，00后这一代“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”，他们会想些什么呢？

2023/11/17 于拱宸桥西 11/28-12/2 稿 12/3-17修改并配图（史料据历史街区碑记及网络，下载图片据网络）

【注1】拱宸桥地区，作为杭州水路的北大门，1896年，浙江省第一盏电灯在这里的世经缫丝厂亮起；1896年内，浙江省第一家办理国际汇兑业务的邮便局在这里开设；1897年，杭州第一份日报《杭报》在这里创刊；1898年，当时中国最大的民族工业自办纱厂——通益公纱厂在这里建成并投产；1906年，杭州第一条铁路——江墅铁路在这里破土动工，翌年通车；1908年，杭州第一部电影在这里的阳光茶园放映；1922年，浙江省第一家机械造纸厂——华丰造纸厂在拱宸桥附近创建；1925年，杭州第一条公交线路——拱宸桥至三郎庙“拱三段”在这里建成通车。

【注2】《月朦胧鸟朦胧》凤飞飞等演唱，电视剧林青霞主演，原句出自朱自清散文，及琼瑶同名小说。

【注3】中国伞博物馆，深入挖掘伞的发展轨迹，通过讲述“荷叶的启示”、“带长柄的笠”、“古老的战车”等多元化的中国伞起源之说，引人踏上探索伞及其文化之旅。中国刀剪剑博物馆：以文化遗产的角度、专题的方式解读了刀剪剑“物开一刃为刀，两面开刃为剑，双刀相交则为剪”的独特文化。杭州工艺美术馆，主要从雕刻、陶瓷、织绣、编织、金属工艺、民间工艺美术六大类，集中展示了杭州工艺美术的发展历史。

【注4】清光绪二十一年（1895），中日签订了《马关条约》，杭州被辟为通商口岸，拱宸桥被选为杭州海关关址。一时，拱宸桥地区成为杭州对外贸易的大门。

（图文版原名《历历运河畔》载2023/12/18 草木皆醉公众号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