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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泡饭
作者:清风徐徐  2020/1/18   被浏览 802 次  评论 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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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中国,饮食往往最能体现一个地方的当地特色。比如在江南广袤的稻米产区,泡饭便是一种习以为常的食物。说起泡饭,我们这一代人大概都不会陌生的,因为在过去,一般人家的早餐几乎都是一碗泡饭,套用一句现成的说法,我们都是长在红旗下,吃泡饭吃大的一代人。我们这一代人对于泡饭,总是记忆深刻,难以忘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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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p>所谓泡饭,其实最简单不过,冷饭加开水煮一下,就是泡饭。也有人徒省力,直接用开水将隔夜冷饭泡一泡即食的,颇有点像现在泡泡面的做派。泡饭不像粥那样黏稠和缠绵,也不像干饭那样生硬和难咽,泡饭汤汤水水的,宁波人叫其水泡饭,觉得贴切又十分形象。</p>
<p>记得旧时在《上海文学》上看到过一篇文章,文中这样写到:“我无法想象她会像我妻一样,大清早睡眼惺忪地去菜场,回来篷着头发又是忙着生炉子又是忙着刷马桶,然后捧着泡饭就着天天一样的腐乳酱菜。”作者描写的就是那个年代家庭主妇生煤炉、刷马桶、吃泡饭的普通生活场景。</p>
<p>如此看来,泡饭似乎是俗不可耐、不值一提的。但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月,却是人们精打细算的生活常态。那时候,泡饭是普通人家的日常早餐,泡饭天天吃,月月吃,年年吃。诸暨人吃泡饭的历史究竟有多久,我实在也弄不清楚。不过,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,从我断奶那天起,我就开始吃泡饭了,一直吃到现在还经常在吃它。</p>
<p>烧泡饭其实也蛮有名堂的,最好是冷饭入锅,加开水,旺火煮滚,然后撤去柴火或端锅下炉,这样的泡饭汤水清澈,饭粒热而不烂,还会有一股米饭的淡淡清香。当然,要是用带有"镬焦"的冷饭团煮泡饭则更佳,饭粒白中显黄,焦香扑鼻而来,食欲大开。</p>
<p>我闭上眼睛,就会出现以前住平房时光,穿着白色老头汗衫的父亲泡冷饭的画面:夏日早晨,父亲打开竹壳热水瓶,把滚烫的开水直接浇在冷饭之上,无须片刻,一碗泡饭便可食用了。父亲的泡饭不会很软,却极有质感,每粒米饭都闪出星星点点的光泽,配合着袅袅热气,看上去甚是诱人。</p>
<p>那时,为了次日早上能吃泡饭,不少人家烧夜饭时会特意多烧一点,留下些剩饭。如果是冬天,剩饭干脆留在锅里,第二天直接将开水倒入锅中烧开,省时省力。老底子的夏天,为了不让剩饭变馊,主妇们就将米饭盛在竹淘箩里,高挂在檐下通风处过夜。三伏天,有时冷饭隔夜也会变馊的。冷饭即便馊了,父亲总也舍不得倒掉,他一次次拿开水去淘饭,然后一次次把水滗掉,如此反复淘过的泡饭,吃起来仍有股馊味道。为了不至于饿肚皮,我有好几次是皱着眉头咽下那碗变了味的馊泡饭的,而回望父亲,他在门前的梧桐树荫下,“呼啦呼啦”吃得若无其事。</p>
<p>作家张抗抗在《稀粥南北味》里,曾提到过杭州人的泡饭:"少年时代在杭州。江浙地方的人爱吃泡饭……泡饭有锅底的饭锅巴,吃起来很香,一般用来作早餐,或是夏季的晚饭。佐以酱瓜、腐乳和油炸蚕豆瓣,最好有几块油煎咸带鱼,就是普通人家价廉物美的享受了。”</p>
<p>在传统意义上的江南地区,饮食习惯其实相差无几,但也有各自独特的口味。除张抗抗所描写的杭州人之外,上海人精明,爱吃酱瓜、榨菜、萝卜条;宁波人靠海,喜食泥螺、呛蟹、臭冬瓜;绍兴人嗜霉,偏爱腐乳、鳓鲞、霉千张;而诸暨的山区农家,形影不离的就是那碗燥毛干菜。不过,老城关人除了梅干菜,有时还有几样酱菜上桌的。</p>
<p>说起酱菜,不能不说中水门口的那爿国营酱园店,店名一下记不起来了,只记得当柜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店员,大家都叫他“一把抓"。秃顶之上,掩盖了几根稀里哗啦的长头发,戴一副比瓶底还厚的近视眼镜,他手抓酱菜特别准,你要多少斤两,他只须轻轻一抓,八九不离十,基本不用拿秤再称了。店里除了供应酱油、黄酒、米醋外,还供应特色酱菜与腐乳。盛满各式酱菜的十几个大陶盆,在面街的柜台上一字排开,酱瓜、什锦菜、醋大蒜、醋萝卜条,一盆盆堆得尖尖的,散发着一股酱香味…… 这些酱菜那时都是人们过泡饭的老搭挡。什锦菜中的香螺菜,又叫宝塔菜,它的形状像一层层叠加起来,向上生长的小宝塔,咬一口脆爽味美,我们几个孩子经常抢着吃。现在才知道它学名叫甘露子,竟然还是一味中药,生长在湿润低洼处,真是不可貌相。</p>
<p>绍兴腐乳则盛在矮矮的大口甏中,腐乳外面那层青青黏黏的皮子,细腻滑韧,吃一口泡饭蘸一点腐乳,啧啧,非常过瘾。我曾几次捧一只搪瓷盆去酱园店买腐乳,看着满脸雀斑的女营业员用长筷子小心夹起一块腐乳,放进我的盆里,然后看她拿一只调羹,翘着兰花指舀出一点点腐乳汁,淋在腐乳之上,心里一直默默地念叨她能多舀一点腐乳汤给我。</p>
<p>当初,穿过中水门洞就是小菜场,菜场里也有酱菜买。做榨菜、大头菜或萝卜干生意的摊主,几乎都带着“荷哩荷哩”的萧山口音。听到有人背后这样议论,说是为了不使卖剩的榨菜或大头菜变质,那些卖榨菜的生意人,每天晚上都会往菜坛子里撒一泡尿,以求保鲜。那时候的孩子特单纯,没有意识去分辨事情的真假,因此我对所有听进耳中的一切亦真亦幻的故事都深信不疑。所以当家里有一碗大头菜或榨菜时,我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尿骚味,宁愿吃淡口泡饭,也不会去碰它们一筷子的。</p>
<p>除了酱菜,昔日高档一点的过泡饭菜还有咸鸭蛋、皮蛋、油氽花生米等。用料精细的咸鸭蛋,蛋黄色如朱砂红,冒油。将一只咸蛋的空头敲破,用筷子慢慢挖去蛋白,继续深挖,咸蛋黄的红油便“吱”地一下冒上来了,光看这朱红色,就使人胃口大开。皮蛋,也即松花蛋,五分钱一只,过去只有在公家的副食品商店里才能买得到。写到这里,我忽然记起有关吃皮蛋的一件趣事:孩提时家境拮据,难得有吃皮蛋的口福。有次,小弟因为牙齿痛,吃不下饭,邻人说皮蛋偏凉性,吃皮蛋可以降火,所以母亲想办法去买了只皮蛋给小弟吃,吃完皮蛋小弟的牙居然不痛了。这以后不知怎地,小弟就经常闹牙痛,牙一痛就嚷着要吃皮蛋,吃了皮蛋立马就不痛了,比止痛药片还灵光。我目睹小弟津津有味地吃皮蛋的样子,涎吐水直往肚子里咽。曾经也暗暗地想过,自己最好什么时候也牙痛一回,弄只皮蛋吃吃有多好。</p>
<p>要说过泡饭的菜,我觉得油条过泡饭最难得。礼拜天不读书,有时父母会破例给一点零钱改善下伙食,我们几个孩子就分工合作,或在家里生火烧泡饭,或上街排队买油条。将一根油条切成十几个小段,蘸着酱油过泡饭吃,吃得有滋有味,很满足!有时家里什么过饭菜也没有,我们就往泡饭里加一小坨猪油,然后倒上点酱油搅拌一下,居然吃出了久违的红烧肉味道。只是那时家里猪油常常断档,光淘了一点酱油的泡饭就显得寡淡少味了。</p>
<p>按常理,吃泡饭是最节俭、实惠的早餐了。然而好多人家仍舍不得花现钱上街去买点酱菜过泡饭,更别提油条、皮蛋、咸鸭蛋了。妇人们习惯自己准备泡饭菜,人多收入少的几户人家,长年累月就只一碗不放一滴油的燥干菜,吃的几个孩子头发黄松松,不要不要的直嚷嚷。到是我母亲时常变着法子为我们准备一些时令小菜:春天的九头芥菜炒野竹笋,鲜美无比;夏天丝瓜炒豆腐干,开胃降暑;秋天的醋浸萝卜,咬口清脆;每当深秋季节,母亲都要腌制一大缸油白菜,以备足不出户时过冬。寒冬腊月,窗外大雪纷飞,屋内炉火可亲,取出自家腌缸里的几棵带卤腌白菜,去叶留茎,洗净生吃,脆脆的口感,微酸的鲜味,倘若放几片冬笋和它同煮,味道会更鲜。只是油少的可怜,夹一筷在泡饭碗里,汤水里泛不起几星星油花。</p>
<p>小时候平时没多少油水可言,肚皮常咕噜咕噜直响,就盼着过年天天有大鱼大肉饱口福。正月里,轮流在七姑八大姨家里吃大鱼大肉,结果吃了几天就没了好胃口。不知为什么,最后还不如回家一碗泡饭过腌菜吃着舒服。</p>
<p>就好比北方人的爱喝稀粥,泡饭是江南一带人的味觉记忆,不管人在哪里,早餐一碗泡饭,再弄一块腐乳或来一点霉干菜,总会有一种家乡独有的味道。</p>
<p>我压根儿都没有想到,当年朴素寒酸的菜泡饭,如今会堂而皇之登上星级饭店的高档酒席,青睐有加。事实上,饱尝山珍海味的现代人,在油水满腹的辰光,终于怀念起过去的一蔬一饭来。</p>
<p>或许,最简单朴实的粗菜淡饭,往往就是最攫取人心的美味佳肴。时下,在物质生活不断提高的今天,尽管早饭的选择五花八门、应有尽有,许多老式人家的早餐,还保留着过去那种吃泡饭的习惯,不离不弃,百吃不厌。<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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