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蓬门今始为君开 (长春古道游记)
作者:胡灵珊  2017/12/19   被浏览 5777 次  评论 0
 在那山中,有一条寻常的道。

在那城中,有二颗热切的心。

雨后出霁。驱车四十分钟至紫阆池家,偌大的停车场只接待我们一个,碾压碎石,轮胎转动,在噼噼剥剥的声响中随意停放。

在停车场门口研究了一下路线示意图,长春古道呈一个躺倒的“8”字形,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二个圆圈的交叉口,这样一来,可以走一个圆圈下山回来,也可以不下山,继续走。我们打算走完全程。

古道入口指示牌藏在比较靠进去的位置,就算眼神好,也不容易找到,不在视力范围之内。经田畈里侍弄萝卜,青菜的大妈指点才找到,不然,茫茫原野,路在何方?大妈之前经历过上海人迷路事件,很担心我们也迷失山中,不仅分析了很长一段路要怎么走,还建议找个熟悉的人带路。

要的就是这个不确定性!出发!

此时为上午十点半,全程十五公里。

肃哥在前方开道,我紧随其后。人往前走,溪水下流。轻采山色,暖阳涌动,无论是倒在路旁的毛竹,还是长得像庄稼一样齐整的的茅草,以及通体灼烧如霞的荞麦, 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柔和之中。

山近了,路窄了,心宽了。

眼前开始出现洒满落叶的小路,“花径未曾缘客扫”,只有清风每日来扫一扫,使之愈加平整。美是自自然然的,抬脚踩上去也是柔柔软软的。这暗褐色的地毯,是山林客厅为了欢迎我们的到来,早已经铺好的。和他们相处了几辈子的老邻居已经搬走了,那些房屋已经倒塌,没有了屋顶,房子张着嘴巴同天空喊话。二楼阳台上的仙人掌长势凶猛,像吊兰一样垂着长长的手臂。

行至“仕光”家的竹林,溪流不见了,提示地势开始拔高。下次再去,记得带一支笔,找几棵竹子署上自己的名字,不过我和仕光的想法不一样,他写说明这竹子是他家的,我写只想与我自己在这林下,话话清凉自得。

第一个沁心亭到了,按照大妈的指示,不能左转,要右转。我一右转不要紧,闪进眼睛的是原木砌成的台阶,白阳光洒下来,这手工打造的路梯顿时有了古意,美轮美奂。不拍照都不敢走上去。步子小可以踩着枕木的中间地带走,步子大可以跨着圆圆的枕木走,都别有一番情趣在里面。

行走途中,一直听到对面的山林有人声飘浮,以为是附近的村民在捡柴,不曾在意。草木浓密,竹林夹道,不见除我两之外的第三个人。一个人要像一支队伍,那么我们二个人岂不是浩浩荡荡?

兴之所至冲山谷大吼,突然对面的人问我们是不是爬山的?回答是后。他们说他们迷路了,我们像大妈指点我们一样指点他们,感觉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了,最后一直到乌石塔的观景台,都没有看见他们追上来的身影,要么他们继续迷路,要么沿着我们上来的路下山了。

在观景台极目远眺,正前方是我们出发的池家,停车场以及葡萄园白色的棚顶。左前方是座双眼皮的山,是长春古道“8”的另一个圈,远山苍茫,近山清朗。好想找几个大圆石头,轰隆隆顺这里滚下去,左右探寻,无石无可玩之物,跟肃哥唠唠童年的这个小游戏,如此纯真美好。

这一段,蜿蜒下山,崎岖上山,比较陡峭,我们临时定了一个小目标,到那个双眼皮山顶处午餐。所以,话少了,步子多了,一口气跑到了这边,腿开始酸软,满山的氧气也吸不进肺里了,呼哧呼哧直打转。路边的“凳子”上坐下来,掏出干粮补充体力,把果皮纸屑装进袋里带回。

后一段路被午后的阳光照射的光怪陆离,如果够疯狂,可以躺下来打个滚,像《挪威的森林里》写的那样“春天的原野里,你一个人正走着,对面走过来一只小熊,浑身的毛像天鹅绒一样,眼睛圆鼓鼓的。它就这么跟你说:‘小姐,你好,和我一块儿打滚好么?’接着,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,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噜滚下去,整整玩了一白天,你说棒不棒?”肃哥瞪着圆鼓鼓的眼睛说,赶紧走,还有二个小时的路程。

其实,到最后我们总预感翻过这个山头就可以往回走了吧,可它一直顽强向前,没有折回的意思。岭后下下来之后,突然一个四十五的转弯,原木加落叶的路面切换成石板路,此处开始下山,目测离村庄还很遥远。山涧里的山莓红艳艳,成串成片,冬季里落叶多,果实少,摘了一捧,回家留念。夕阳打在山尖上,冷风起,寒意生,加快步伐,要赶在天黑之前走出这片山。

“花径未曾缘客扫,蓬门今始为君开”,这个季节,虽然没有花径,但有落叶厚厚的古道,蓝天,白云,绿树,村庄,庭院,流水,树影......还有疯狂的狗尾草。你只要准备好一双脚,就可以任性的来!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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